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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美丽的故事\/扫雷

2023-05-10 14:56:27

大学毕业,吕轻姿决定去上海,路庄严会留在北京。离校前一日,吕轻姿倚在路庄严的怀里,问他,自己离开之后,他是否会不变初衷,爱她如旧。彼时,路庄严信誓旦旦地说:“当然!”她也是信足了他的。他是那样干脆,果决,没有丝毫犹疑。吕轻姿记得,那夜天上,不见星光,只有月。

吕轻姿和路庄严,一如众多校园恋人,毕业前夕,面临不一的工作去向,会时常论及毕业之后两人的感情前途。会有热恋中的女生弃自己前途不顾,只身投奔他处,以爱为食,眼中没有世界,便只是他一人;亦有女生干脆利落胜过男生,早早将前途规划完整,分手之时毫不犹豫。都是各自行路方向明确,知己所需的女子。

但吕轻姿不同。她属于第三种。

她从不将与路庄严的恋爱当成与前途并提的事业来经营。她坚信自己与路庄严的感情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是生养供给所需,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与前途理想绝然不冲突的,是理应长存的。因此,在路庄严同意之后,她很放心地离开北京,去往上海。对路庄严,她从未想过要松手,也从来不觉得“异地恋”对他们来讲会是个问题。

毕竟,他们一起走了那么久。

2

吕轻姿对路庄严也不是不曾有过担忧。离开北京的那夜,她的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惊惧的。这座她寄居四年的城市,这个她朝夕相伴几年的男子,竟将在一夜之后,见不得,触不到,思念亦不可及。到底是女子,念及这些,她竟不自知地眼渐湿润,落下泪来。

初抵上海的那几个月,吕轻姿噩梦不断。若是心中挂虑太深,势必难安。路庄严早已住进她身体里、灵魂中,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过怀疑,是那样确定地也将他记挂着。

路庄严毕业之后留校任教,工作并不紧张。起初,他与吕轻姿日日通电话,诉说彼此思念。翻来覆去近似的话,日日重复也不觉厌倦。恋过的人,大约谁都曾有过相似经验。吕轻姿在上海一家广告公司,谋生不易,工作繁重,日日期待的便就是晚上那一通电话,听到那人声音,便觉足够。

是那样无贪知足的一段好时光。

吕轻姿几乎没有假期,于是,路庄严便常抽时间从北京飞上海,去看望吕轻姿。半月一次,到一月一次,到两个月一次,三个月一次,后来半年未见一面。

是,总是要有变故的。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间。

3

吕轻姿是受过苦的女子。少年时便与母亲相依为命,甚至不知生身之父高矮胖瘦。母亲从不提及这人,亦无再嫁念头,怕女儿受苦。二十多年,母亲始终身兼几份工作,在那个方寸小城来回奔波,从未怨怒半句。

她是决心要改变这一切的。

幸的是,她有一副好样貌。纵使未必果真需要她损失什么,但却实在是可以悦人心目,工作行事得来总要方便些。自然一如在校园的时间,格子间里的心计更盛,她依旧时常招来莫名嫉恨,被人暗算陷害。但又一个三年下来,她也挺过。

她越来越忙碌。起初见路庄严一月未来,也会憋气质问;但后来,她实在是疲累至极。这生活令她觉得好辛苦,以至于她连怨怒路庄严不来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生之艰辛,非是她一介小女子可以预计的。

她也曾以为自己与路庄严之间的感情是不会因外力而消淡甚至崩垮的。他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好人,他一定是懂得她漂流在外之苦的。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内心安慰,知道这世上还有时刻可供她依偎的一个人等在那里,她一回身便可看见。这样想着,她依旧觉得这世界好好。

就当她熬过这些苦楚,晋升为部门经理,以年薪论收入,可回孝生母的那一日,她接到一个电话。女孩叫方优优。她说,她的庄严老师太寂寞了。她说:“轻姿小姐,你把他让给我吧。”她说:“如今并不是我要让你失去他,是他一早便觉得他已经失去你了。”

4

那日,窗外有风,清凉刺肤,她错以为她在上海的第三个盛夏已过,但手机上分明写着八月十八日。恍惚之间,她记起,六年前的这个时候,她正穿着一件妖娆的红色连衣裙,在大学饭堂门口被他唤住。

“你好,我是路庄严。”他温柔地向她说。

她是有多久没有主动与他说过一句话,打过一个电话了。他竟已觉失去她了,她是弃他不顾有多久了,七个月,还是八个月,甚至竟已有一年那么久了。她分明记得,他是处处皆可忍让,唯一不允的,即是有人转身离开弃他不顾。他竟是这样默默记了她的“仇”了。

方优优说,她恋慕路庄严许久。即便她告白初始那一日,他未曾留给她半分薄面,依然告之她,自己是心有所属,但她却不能就此弃了他。她也是寻找这样一个男子好久好久了。原本,她的庄严老师很快乐,她想,那么,我就此打住,先远远看顾他就好。

后来,庄严老师蓄了胡子,愈加沉默了。这样一个明朗如日的人,竟忽然之间,连说话也失了气韵了。方优优知道,他是受了挫了,且是,缓慢又剧烈的损折。于是,她觉得自己也许会有一些用处了。

再后来,她便开始对他好。她常去他的宿舍为她洗衣,为他做饭。起先他不允,但她坚持,他竟向她妥协了。她知道他心里是有人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将他变成如今的模样?他是这样温柔细腻的一个好男子,她不知道还有谁何以如此忍心待他。

时间愈久,方优优便错觉眼前的庄严老师果真已是她的。可是,每当她欲有索需,他又背过身,离她好远。她不知他还要固守至何时,许是一年,许是两年,许是十年,许是这一世也无法让她得到。那夜,他竟想喝些酒。方优优是万事不拒他的,于是,她便坐在一旁,看顾他。

他是素不饮酒的人,几瓶下去便有醉意,于是,竟与方优优说起吕轻姿。是这样一个缓缓就弃了他的人。有时候,不去看她,只是想听她几句嗔怨,那表示她还在乎他。可是,一个月,三个月,哪怕半年未见,她也无话。是连一句责备的话,她都不愿给自己了吗?他不知道,当年与他寸步不离的女子,而今该是要有多么冷漠的意志才可这般与他疏离。

她在电话这端安静地听方优优说,只言未发。方优优求她放了他,是一个少女的啜泣声从那个北方城市传来,令她痛不欲生,她却不能言。她跟他之间,竟疏淡惨烈至而今这般模样,她万万无法想到。

她只是痛,却不能应答。正此时,吕轻姿听到了路庄严疲累不清的声音。他说:“优优,优优,你在哪儿?”母亲也恰巧传来简讯,说钱已收到,正置办新家,等她年底回家过年,言语之间尽是欢喜。忽又有凉风从窗外吹进,她终于慢慢开口对方优优说:“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就是这样了。

5

路庄严在北京。

吕轻姿在上海。

他跟她之间,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航程。

他跟她之间,却果真远隔一千多公里。

但事到如今,又将如何。她知,路庄严没有错,许是自己有,却也是无能为力。生之艰辛蹉跎了她明净的一颗痴心,她终于在苍苍世情里,失去了他。在他之后,仍有日子,而她心已斑驳,即使勉强再与谁携手,大约也是无法纯粹如初地去爱了。

她唯一庆幸的是,她将最好的自己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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