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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读文献29期 | 《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中国眼睛”》干货分享

2023-05-10 14:56:27

2017年1月7日下午15:00—16:00,第29期“我来读文献”活动【线上论坛】成功举行,论坛嘉宾重庆交通大学曾静老师、北京工业大学吴晓梅副教授、北京石油化工学院翟赫老师与参加活动的研友们通过QQ讨论组进行了实时交流。我们整理了研友们提出的主要问题以及嘉宾老师的解答,供大家学习参考。


本期活动文献


高奋,2016,弗吉尼亚·伍尔夫的 “中国眼睛” [J],《广东社会科学》2016年(1):163-172。


本期活动页面


http://iresearch.unipus.cn/info/paperreview.php


嘉宾简介


曾静

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语言文学博士,研究领域:英语诗歌、西方现当代文论。


吴晓梅

北京工业大学外语学院副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在读博士,研究领域:19—20世纪英美诗歌、中西比较文学。


翟赫

北京石油化工学院外语系讲师,研究领域: 19—20世纪英美诗歌、浪漫主义、西方文论、中西文学文化比较研究。

线上答疑整理

思考题参考问答

1.本文题目中最为关键的信息是什么?


翟赫老师:本文题目中最为关键的信息是“中国眼睛”,是该文作者在伍尔夫小说中发现的一个关键语汇,这一意象凝结着沃尔夫对中国文化的想象。将文本中的关键字作为题目,貌似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也是诸多文章会采取的一种做法。

 

曾静老师:“中国眼睛”无疑是贯穿全文的关键,而且在文章中,作者直接这样提出“透过 ‘中国眼睛’,伍尔夫重新审视并拓展了英国人的生命故事。”

 

吴晓梅老师:文章题目是“中国眼睛”,这是作者关注的地方,也是文本中体现出的内容。文章论述的文本中都出现“Chinese eyes”。其次本文作者高奋教授就这个词语的渊源做了考证,并结合伍尔夫的小说创作理念进行阐发。

2.仅就摘要而言,本文的批评视角是什么?观照(illuminate)对象是什么?


吴晓梅老师:高奋教授着重强调中西诗学观照这个角度,阐释伍尔夫的小说创作观。文学研究中视角选择是重要的一项内容,也是本期话题的中心点。

 

翟赫老师:该文的批评视角是比较文学。观照对象是伍尔夫小说的文化诱因,以及她在作品中对“中国眼睛”的塑造,从而揭示其美学思想。“中国眼睛”这一语汇,是伍尔夫对人物的眼睛的特定称谓,蕴含了她对中国文化的想象。也就是说,是她认为的中国人特有的眼睛,或者中国人特有的精神。

3.伍尔夫笔下的三双“中国眼睛”集中出现在哪些作品中?


翟赫老师:“中国眼睛”集中出现在随笔《轻率》和小说《达洛维夫人》《到灯塔去》。

4.伍尔夫感知和了解中国及东方其他国家的主要途径有哪些?


翟赫老师:本题在文章中都能找到,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三个方面:


(1)“她的亲朋好友的旅游、译介以及她本人与中国朋友的通信交流”。1905年到日本旅游信札中描述日本异国风情的闺密瓦•迪金森;其夫伦纳德•伍尔夫撰写的《东方的故事》;她的朋友剑桥大学讲师高•洛•狄更生的《中国人约翰的来信》(1903)等(详见164页第一节第二段)。


(2)对相关文艺作品的阅读。西方人有关中国的著作“伍尔夫的藏书中有阿瑟•韦利的《170首中国诗歌》(1919)、翟理斯的《佛国记》(1923)和《动荡的中国》(1924)、奇蒂的《中国见闻》(1922)等书籍,同时伍尔夫夫妇共同经营的霍加斯出版社曾出版2部有关中国的著作《今日中国》(1927)和《中国壁橱及其他诗歌》(1929)”;文学作品英译本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日本古典名作《源氏物语》(1925)英译本;两部美国小说《爪哇岬》(1919)和《琳达•康顿》(1920)中中国女性形象的描述。


(3)对“中国风”影响下的在英国传播的中国艺术品的鉴赏。

5.伍尔夫从20世纪初广泛流行在英国的“中国风”(Chinoiserie)物品上所绘制的中国风景图案中获取了直观的视觉印象。这其中,最广为人知并给人深刻印象的是源自中国的垂柳图案青花瓷盘(willow-pattern blue plate)。中国青花瓷盘所发挥作用就如“眼睛”一般,将一种全新的观察世界和理解生命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中国青花瓷盘带给伍尔夫什么样的全新视角?


吴晓梅老师:伍尔夫不仅从大量阅读中感受东方人的思维模式和性情,而且将东方人直观感应昆虫、河流、阳光、人兽鬼幻变及中国女子的恬淡、中国菩萨的宁静无欲等点点滴滴均注入垂柳图案青花瓷盘之中,整个东方便异常生动地呈现在她的面前。中国青花瓷盘所发挥作用就如 “眼睛”一般,将一种全新的观察世界和理解生命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正是透过 “中国眼睛”,伍尔夫重新审视并拓展了英国人的生命故事。

6.伍尔夫在随笔《轻率》和小说《达洛维夫人》《到灯塔去》中所描绘的“中国眼睛”的内涵各有侧重。在随笔《轻率》中体现了她在哪个方面的感悟?


吴晓梅老师:在《轻率》中,伍尔夫给英国玄学派诗人约翰•多恩长上了一双“中国眼睛”,以赞誉他拥有中国式的整体观照思维模式和超然自如的创作心境。


,是因为他们能够整体考察、理解和表现生命,旨在表现生命的本真面目而不是以自我意识、性别意识、道德意识去束缚和评判它们。她认为,,是因为他能够“将内心的东西全部而完整地表现出来”,他的头脑“是澄明的”,里面没有障碍和未燃尽的杂质;而多恩的“中国眼睛”则代表着超然于自我、社会、世界之上的创作境界。


伍尔夫在评点多恩时,采用了“Whether as a young man gazing from narrow Chinese eyes upon a world that half allures,half disgusts him(他年轻时用一双狭长的中国眼睛凝视着喜忧参半的世界)”。用词虽然不同,但是他们对喜忧参半的现实本质的理解却相近,所启用的是一种超然于二元对立思维之上的整体观照法。他们(和陶渊明比较)以“顺其自然”作为人生最高境界的态度同样相近。


伍尔夫则在随笔中直接描写了走入生命尽头的多恩,以及她对他始终如一的喜爱之情:“or with his flesh dried on his cheek bones, wrapped in his winding sheet, excruciated, dead in St Paul’s, one cannot help but love John Donne(还是他年老时颧骨凸显,裹在被单中,受尽折磨,最后死于圣保罗大教堂,我们都不能不喜爱约翰•多恩)”。


综合考察伍尔夫对多恩狂放诗句的包容,对他超然诗境的赞美,对他死亡形态的坦诚,以及对他由心而发的喜爱之情,超然自如和观照生命本真无疑是她对他的人生和创作的最高评价,而这一切都是透过他的“中国眼睛”来传递的。

7.伍尔夫在小说《达洛维夫人》中体现了她在哪个方面的感悟?


吴晓梅老师:在小说《达洛维夫人》中,伍尔夫借助伊丽莎白•达洛维的“中国眼睛”,表现了中国式淡泊宁静的人物性情。伊丽莎白是达洛维夫妇的女儿,两位黄头发蓝眼睛的欧洲人所生的女儿,却拥有中国人的特征,“她黑头发,白净的脸上有一双中国眼睛,带着东方的神秘色彩,温柔、宁静、体贴人”。


关于她的中国血缘,伍尔夫作了含糊其辞的交代,暗示达洛维家族带着一点蒙古人血统。在小说中,伊丽莎白出场次数不多,总是与母亲达洛维夫人最憎恨的人物基尔曼一起出现。达洛维夫人憎恨基尔曼是因为她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对达洛维夫人这样的有产阶级怀着极度的嫉妒和仇恨。达洛维夫人感受到了基尔曼内心强压的激愤,由此对宗教产生怨恨之情,认为是宗教使人走火入魔,是宗教摧毁了基尔曼的灵魂。伊丽莎白对母亲和基尔曼之间的敌对情绪心知肚明,却能淡然处之。她喜爱自然和小动物;宁愿住在乡下,不受外界干扰,做自己想做的事;她“个性上趋于被动,不善言辞”,“美丽、端庄、安详”;“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因为没有别人的眼睛可对视而凝视着前方,茫然而明亮,具有雕塑一般凝神专注和难以置信的天真”。


伊丽莎白善良、美丽、平和、淡泊的柔和形象,几乎可以说是英国人心目中东方人的典型形象,恰如垂柳图案中的中国女子,《爪哇岬》中的中国媳妇桃云、《源氏物语》中的日本女子、《东方的呼唤》中的日本母亲和宁静安详的中国菩萨。伊丽莎白个性平和,拥有轻松快乐的心境,与小说中其他人物因爱憎分明而充满烦恼和痛苦的心理状态形成显著反差。


这部典型的意识流小说,深入揭示了众多英国人物的复杂心理状态,表现了他们努力消解内心情绪冲突,取得心理平衡的过程。伍尔夫让“有一双中国眼睛”的、平静宽容的伊丽莎白作为其他人物的反衬,就好比用宁静、平和、友好、安详等人类天性去映衬战后英国社会弥漫着的仇恨、冷漠、恐惧、偏执等负面情绪,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曾静老师:这里的伊丽莎白实际上就是西方性情的一面镜子。用来认识他们的自我。

 

翟赫老师:该小说中对女性的塑造,与18世纪西方中国研究界对中国女性的贬低,有点相映成趣。

8.伍尔夫在小说《到灯塔去》中体现了她在哪个方面的感悟?


曾静老师:在小说《到灯塔去》中,伍尔夫用丽莉•布里斯科的“中国眼睛”阐释了天人合一的审美视野。丽莉•布里斯科是《到灯塔去》中拉姆齐夫妇的朋友,她用她那双“中国眼睛”整体观照了拉姆齐一家围绕“到灯塔去”这一主情节展开的现实事件和心理历程。


丽莉的魅力在于有“一双狭长的‘中国眼睛’,白皙的脸上略带皱纹,唯有独具慧眼的男人才会欣赏”,同时她具备“一种淡淡的、超然的、独立的气质”。这一独特的形貌,不仅赋予她智慧、从容、超然、独立的气质,也赋予她观察者的角色,让她承担起融理性与感性、主体精神与客观自然为一体的职责,以实现从天人相分到天人合一的转化。


她用“中国眼睛”洞察到的令人困惑的情形是:拉姆齐先生所代表的理性思辨与拉姆齐夫人所代表的感性领悟之间截然对立。拉姆齐先生只关注“主观和客观和现实本质”,“为了追求真理而全然不顾他人的感情”,所代表的是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所推崇的那类只追求绝对真理的西方哲学家,他们只追求“一个‘真’字。他们永远不愿苟同一个‘假’字”,他们关注本体和现象的区分,依托理性认知来追寻形而上本体(真理)。这种纯碎的理性思辨模式,其内在隐藏着“天人相分”的理念,即预设现象界与本体界是割裂的,追寻真理是“从一个理念到另一个理念,并且最后归结到理念”的过程,不需要依靠任何感性事物。


而拉姆齐夫人关注的是“人”本身,她对世界的理解和对自我的洞察均源自对自然之物的凝视和直觉感悟:“她从编织中抬起头,正好看见灯塔的第三道闪光,她仿佛与自己的目光相遇了,就像她在独处中探究自己的思想和心灵那样……”她所代表的是一种物我混沌式的天人合一,即“天”与“人”在根本上是相合不分,同源一体的。


丽莉用她的“中国眼睛”敏锐地观察到拉姆齐夫妇之间的根本对立,在自己的绘画创作中长久地思考如何在拉姆齐先生和她的画作“这两股针锋相对的力量之间取得瞬间平衡”,最后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生命体悟(尤其是残酷战争)之后,她以自己的精神之旅感应拉姆齐先生一家到灯塔去的现实之旅,在忘却表象,忘却自我的某一瞬间,,终于取得了拉姆齐先生所代表的理性之真与她的画作和拉姆齐夫人所代表的感性之爱两股力量之间的瞬间平衡,实现了从天人相分到天人合一的转化。


,类似于中国诗学中的“物化”意象,在一定程度上表现了审美创作主客体浑然一体的境界。它以物我两忘为基点,在创作主体超越个体自我和现实表象的瞬间,实现物与我之间的互化,或者说“天”与“人”之间的合一。它是小说整体结构上的中心点,将小说第一部分“窗”中拉姆齐夫妇之间理性和感性的对立,第二部分“时光流逝”中残酷战争所带来的毁灭性打击,和第三部分“到灯塔去”中丽莉的精神之旅与拉姆齐一家的现实之旅之间的交相呼应,用“一条线”聚交在一起,喻示精神与现实、主体与客体、我与物这些平行前行的线最终合一。它具化为詹姆斯•拉姆齐的觉醒(即他意识到物理灯塔与想象灯塔实为一体)和丽莉的顿悟(即她在拉姆齐先生与她的画作这两股争锋相对的力量之间取得瞬间平衡),以“一条线”为聚合的表征,喻示天人合一的境界。

9.伍尔夫的小说结构与她所熟悉的青花瓷盘“垂柳图”的布局极为相似。二者的相似处体现在哪里?


曾静老师:原文中,我们基本可以找到相应的答案:在垂柳图中,一对青年男女从相恋、抗争、夫妻生活到化为斑鸠的悲剧故事被巧妙地置入垂柳、小桥、小岛和斑鸠等空间物象中,背衬着天空、湖泊、大地、树木、亭台楼阁,呈现出人与自然合一的全景图:垂柳下的恋情——小桥上的抗争——小岛农舍里的夫妻生活——灵魂化为斑鸠。不同时空的场景以循环模式共置在青花瓷的圆形平面上,其中心就是那对“斑鸠”,表现了物我互化、天人合一的象外之意。伍尔夫的小说用战前某下午、战争某夜晚、战后某上午共置出一个循环时空图,最后以“一条线”将它们聚合在一起,所表现的同样是物我互化(万物世界与理性精神互化)的天人合一之境。”在这篇文章里,这条线不是划分的线。如果按之前我们的讨论来看,放到道家视野,我觉得这条线似乎像太极图中的线。但这里的线可能跟德勒兹的线就略有差异了。

10.通过研读本文,您对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中国眼睛”有什么认识?


曾静老师:高奋老师在这篇文章里紧扣“中国眼睛”,针对伍尔夫作品中存在的中国元素进行了细致的追溯和讨论。在她的引领下,我们清晰地看到了伍尔夫的几部作品与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文化)之间的渊源关联,认识到伍尔夫在创作时的确通过大量阅读力图去感悟东方人的思维模式和性情。虽然身处的文化语境仍然影响着她对真实东方的认识,但在她笔下,我们还是可以感受到整个东方似乎就是鲜活地处于她的敏锐观察之下。高奋老师所提到的中国青花瓷盘,其作用确如“眼睛”一般,让伍尔夫可以用一种全新的观察世界和理解生命的方式去观察他者,审视自我。于是“中国眼睛”成为了伍尔夫重新审视英国人的一个有力工具。


于是,我们理解了为什么在《轻率》中,伍尔夫要特意给多恩设置一双“中国眼睛”,其目的在于赞誉他拥有中国式的整体观照思维模式和超然自如的创作心境,从而能够整体考察、理解和表现生命,领悟到生命的本真面目。从这些地方,我们可以认为“中国眼睛”可以代表超然于自我、社会、世界之上的创作境界,是一种对生命的整体观照,一种超然于二元对立思维之上的整体观照法。这是我们从高老师的文章中认识到的“中国眼睛”的一个方面。


接着,我们在小说《达洛维夫人》中,认识到伍尔夫借助伊丽莎白•达洛维的“中国眼睛”,表现了中国式淡泊宁静的人物性情。伊丽莎白“有一双中国眼睛”,她平静宽容,成为其他人物的反衬,高老师认为这“就好比用宁静、平和、友好、安详等人类天性去映衬战后英国社会弥漫着的仇恨、冷漠、恐惧、偏执等负面情绪,显然是有意而为之。”这就是我们从高老师的文章中认识到的“中国眼睛”的另一个方面。


最后,高老师在文中指出,伍尔夫在《到灯塔去》里用丽莉•布里斯科的“中国眼睛”阐释了天人合一的审美视野。小说中的布里斯科有着融理性与感性、主体精神与客观自然为一体的重要作用,她所代表的是一种物我混沌式的天人合一,即“天”与“人”在根本上是相合不分,同源一体的,喻示精神与现实、主体与客体、我与物这些平行前行的线最终合一,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似乎是“中国眼睛”在伍尔夫作品中蕴含的终极意义。


综合来看,高老师认为伍尔夫的“中国眼睛”意味着更有东方和中国文化特性的直觉感知,这在西方的文化语境里实质上是一种创造性重构,这双“中国眼睛”可以让“他们(指中国人)用心灵和直觉感受去理解动物这一生命体,而不是用外在的和好奇的观察去理解它们。正是这一点赋予他们的动物之形以独特的生命活力,那是艺术家将内在生命神圣化和表现化的那一部分”,这就意味着伍尔夫不仅深切领悟了中国诗学的意蕴,而且拓展了人类生命故事的内涵和外延。


通过研读高老师的这篇文章,我认为“中国眼睛”这种特殊的审视方式对认知当今世界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中国眼睛”暗含着沟通、认识、尊重和包容的文化意义,在一个认可并尊重差异性的世界里,只有通过沟通、对话、协商和包容才能真正实现多元化,让世界摆脱战乱,纷争和倾轧,让人类的生命故事神圣化。当然,这仅是我的一点拙见,希望能抛砖引玉,并得到大家的批评指正。


自由问答

1.这篇文章属于比较文学的影响研究吗?我觉得这篇文章是在影响研究(不是具体文学作品,而是中国文化)的基础上,对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文学创作进行了理论的探讨,其中掺杂有阐发研究(用中国文学理论分析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文学作品),当然也有形象学的内容,最终是给英国现代主义小说理论做了贡献。不知这样理解是否正确?当然这里的阐发研究有点类似翻译里的回译,但是又不是回译。因为回译是把翻译成英文的作品再翻译成汉语,但是这个阐发研究的是外国人受中国文化影响创作的作品。


曾静老师:我倾向于同意这属于比较文学的影响研究。

 

翟赫老师:比较文学“研究存在于不同文化中的不同文学之间的各种现象,以及其间的各种关系”,“比较文学除研究文学间的种种现象之外,还研究文学与艺术,社会科学,自然科学等诸多方面的关联”,即“文学的跨学科研究”(乐黛云,2003:3)。如果按照如上定义引申,那么,对一国文化之于另一国作家作品的影响,也可以算是比较文学了。在笔者看来,比较文学本质上就是影响研究,不论是一国作家作品对他国作家作品的影响,还是一国文化、科学对他国作家作品的影响。

 

曾静老师:影响研究(influence study)是比较文学领域出现最早也是最基本的方法之一。指用历史方法处理不同民族间业已存在的实际联系的研究。各民族文化、文学的交流融会是影响研究的根基。李达三(1978)也在《比较文学研究之新方向》一书中指出:“影响研究是比较文学的重要项目之一。它研究两国作家或作品之间的关系,研究对象往往来自同一文化渊源,有历史及地理的证据可寻。法国学派甚至认为,有直接关系的各国文学作品,才能作比较研究。”

 

翟赫老师:“阐发研究”的提法不知当否?不知是不是指的是分析阐释。另外,该文似乎只是分析了中国文化、美学思想对伍尔夫作品中人物塑造(及其反映的伍尔夫美学思想)的影响,以及这一影响的社会文化背景。并没有用中国文学理论来观照伍尔夫的文学作品。如果说用他国文学理论研究另一国的文学作品,那么势必会有一个最为核心的文学理论概念,先分析这一他国文学理论概念的本质,在用这一理论理念来观照另一国的文学作品。该文虽提及了几个中国文化、美学及心智的特质,如“以心感物的直觉感知”,“真中有幻,虚实相生的创作风格”、“中国人恬淡、宽容的性情”,“中国式的整体观照思维模式和超然自如的创作心境”。但是,所有这些都不构成某种理论视角。该文只是分析了中国文化的多个方面对伍尔夫作品及美学思想的影响。

 

吴晓梅老师:本文具有多重角度,而不仅仅是影响研究。可以用高老师文章中的话来总结“伍尔夫的“中国眼睛”是直觉感知的,它的基点是大量阅读东方和中国故事;又是创造性重构的,它的源泉是创作主体的生命体验和审美想象。”

 

乐黛云(2003),《比较文学简明教程》。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李达三(1978),《比较文学研究之新方向》。台北:台湾联经出版公司。

2.有人说文学研究中常有对作者本意过度解读的问题。这篇文章有没有过度解读的问题呢?


曾静老师:我觉得没有凭据才能算是过度解读。在这篇文章里,作者为小说中多次出现的“中国眼睛”找到了来源,并找到了文献依据,不应当算作过度解读。

3.文章无论从视角还是内容都无可挑剔,但是伍尔夫本人真的对中国文化有这么高的认可度吗?回到当年的创作背景,中国刚刚结束封建社会,而英国当年正处于鼎盛时期,她可能只是对东方的中国文化感兴趣罢了,是真的打算把中国哲学的视觉带到创作中吗?而且提要结尾提到,伍尔夫创作中的中国元素“创建了英国现代主义的新视界”,事实真的如此吗?


翟赫老师:其实,大多数作家不会有特别清晰的意图对某一主义进行刻意塑造,但是他们的创作无形中会对某一文学思潮有推波助澜或者引出另一支流的作用。所以文章末尾那句话并无不妥。作为异国人的伍尔夫,中国文化很可能是她所引的他山之玉。这就应了那句话,“山那边的草会更绿些”。中国文化的一些特质正好可以用来应对当时西方文化与社会的一些症结,所以,总体来看,伍尔夫对中国文化还是抱着积极的拥抱态度的。

 

吴晓梅老师:伍尔夫与她的朋友对中国诗学的“物化”理论是有自觉意识的,将它视为中国艺术的根本特性。但是她们的理解肯定有想象的成分。伍尔夫对于中国文化的了解有一定的资料可查询,当然她的理解会有想象的成分。反之,作为中国读者,我们再从中国视角来探讨她作品中的中国元素,这也是个很有趣的研究话题。

4.中国元素=中国眼睛?


曾静老师:不能划等号,那过于简化了。

 

翟赫老师:在伍尔夫看来,中国眼睛是中国精神的象征,凝结着她对中国文化精神的想象。这些想象建立在伍尔夫通过二手资料对中国文化的认知之上。

 

吴晓梅老师:伍尔夫对东方审美的领悟大致聚焦在人与自然共感共通的思维模式中。

5.您曾提到“本文的独特处是借用分析伍尔夫三个文本中提到的‘Chinese eyes’来分析,具有多重寓意。可以是从文化角度理解,但更多的是从中国哲学,也就是道家思想的角度进行阐释。”中国哲学宗教主要有、道教和儒教。为什么此处指的是道家思想呢?


吴晓梅老师:一般认为是外来的宗教,只是本土化。儒家思想更多集合各种思想,道家思想出现地更早。道家崇尚人物共感,比较符合中国眼睛。

 

翟赫老师:文末提及“伍尔夫的 ‘中国眼睛’是直觉感知的”,即中国文化直觉感知精神的一个象征物,也就是伍尔夫通过阅读相关文献,对中国文化精神的想象。

 

曾静老师:作者提到物我共感共通,认为这种审美思维影响了伍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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