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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说徽州:质疑如何被熬成一锅粥?

2023-05-10 14:56:27

徽州复名

已是热门话题

李辉先后发表了

再说徽州

四说徽州

本号也曾做过一期

今天

李辉就这段时间来的

各种意见再综合回应

来看五说徽州



五说徽州:质疑如何被熬成一锅粥?

文|李辉



开篇


恢复徽州地名,引发全国性反响在意料之中。讨论热烈,各抒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头发胡子一把抓,各种质疑熬成了一锅粥。


支持恢复的意见,我就不说了。目前所见不同意见大致为以下几种:1,恢复需要程序,;2,徽州改黄山是为了发展经济;3,恢复地名需要成本;4,呼吁恢复者不过是拿情怀说事儿。


我本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而一想,有些道理毕竟还是需要且说且明,求教于各位。


且让我一一道来。


程序


地名更改,程序本应是第一要义。无论当时徽州改名黄山,还是现在黄山恢复徽州,我们都需要相对规范的程序。


问题是,改地名,有过规范严格的程序吗?过去通常做法,是当地政府打一个报告,层层上报,最后经上面批准。为何改?如何改?当地人几乎从不知情,很多时候,只是上面一句话,下面操作而已。


一个约定俗成的、千年形成的地名,很大程度上是与生于斯长于斯的民众相关,如果需要更改,至少要征得当地民众意见才可实施。,,,,应该说,他们对自己所在地区的地名是否更换,应该最有发言权和决定权,他们毕竟代表着身后当地民众的意愿。



1998年发表《可惜从此无徽州》一文。


刊发《可惜从此无徽州》版式。


可是,至少目前为止,我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地方的地名更换,,经过两个重要大会的投票表决,这难得不是问题所在吗?


与当地民众关系最为密切的地名更换,缺少这一环节,在我看来,这正是亟需解决的程序设定。


所以,我非常赞成在是否恢复徽州地名的问题上,不要重走当年匆忙决定的老路,而是让地名的更换,经过更严肃的程序,恢复与否,在完成充分讨论、论证、投票的过程之后,根据结果,再予以实施。如此一来,就不会是短期行为,而具备长远的稳定性。


经济


当年为了推动旅游事业,徽州改为黄山,改名之后,黄山旅游一度有所发展,也是实情。


问题在于,由于突出自然山川的旅游,徽州文化的深度挖掘却被忽略。



讲座开始之前。



李辉在合肥纸的时代书店做徽州地名恢复讲座。



5月28日合肥纸的时代书店与听众合影。左起:90后徽州年轻听众,八十年代第一任县级黄山市市长崔之康,安徽省委统战部干部李传玺,九十三岁的原安徽省电视台台长程克文,李辉,合肥听众。


五月二十八日下午,我在合肥纸的时代书店做讲座时,安徽省统战部的一位听众李传玺先生,、文化人物为主,时常去徽州一带。他痛心地说:“你们现在去徽州看看,还有多少徽派建筑?还有多少徽州文化存在?都拆得差不多了。”听了他的话,大家心里都很沉重。


的确,三十多年来,自然景观的旅游开发,在有的地方过于倾斜,导致本来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旅游资源,被忽略,甚至被消解,从而使某些地区的旅游,难有后劲。


看过一篇文章,这样谈到黄山旅游与九华山旅游三十年间的两相比较:



徽州与黄山市区划示意对比图。


徽州改名黄山之后,黄山景区游客人数是不是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呢?我查了下,1984年是36.9万人,1985年是46万人,1988年是54.4万人,也就是说,黄山景区游客的多少,与所在地是叫黄山还是叫徽州,变化不是很大。与黄山相邻有个九华山,两山都是享誉国内外的5A级景区。九华山位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境内,池州和青阳也并未因为九华山的名气响亮而改名“九华山市”或者“九华山县”,但九华山的旅游收入不但没有因此而受影响,反而把黄山远远甩在了后面。1995年黄山和九华山的经营收入分别是1.84亿元和1.04亿元,差距是相当大的,到了2015年,黄山景区全年接待游客318.28万人,经营收入25.25亿元,疯长了13.7倍,九华景区接待游客971.25万人次,经营收入108.03亿元,增长了102.8倍。


显然,徽州改名黄山,并没有带来黄山旅游经济的超常规发展,换句话说,黄山如今的发展变化与当初改不改名字没什么关系,反倒是留下了“可惜从此无徽州”的缺憾。


不限于九华山一地。江西婺源过去是徽州的一个县,这些年打造“徽文化”和油菜花旅游,其后劲十足,经济收入也令人刮目相看。没有深度文化的旅游,恐怕很难持久。


由此来看,以经济原因认为将徽州改为黄山,未必符合当年现实,三十年后再看,更是弊端凸显。


成本


恢复徽州地名,当然要付出一定成本,这也是目前质疑最多的一个方面。


恢复成本到底需要多少,并没有一个相对合理是数字。有的说,恢复襄阳花了一个亿,统计来自何处,不得而知。


问题的症结在于,当年更改地名时的成本,为何没有一个人质疑,如今要恢复了,就拿成本说事。北京撤销宣武区、崇文区,上海撤销闸北区,九江新成立庐山市,这些更改难道不需要成本吗?有人质疑吗?


恢复徽州地名,有的东西未必一定换,譬如刚刚颁发的第二代身份证,都有使用期限,到了期限再予以更换。北京崇文区与东城区合并、宣武区与西城区合并,似乎并没有更换身份证。如果仔细测算,方可得出恢复成本到底需要多少。


其实,我并不是主张许多地名都要恢复,而是徽州作为一个完整的区域性代表,承载着历史、文化与民生的丰富与厚重,很少有别的地名能够与之相比。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当年将徽州改名为黄山,都可谓轻率之举。在这种情形下,难得不应该付出一定成本将之恢复吗?毕竟改为黄山还不到三十年,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其实,这些年,我们做的很多事情,不都是在弥补过去的错失吗?遗憾的却是,有的哪怕再付出多大代价成本,也无法弥补了。


还有的评论可谓石破天惊,说应该让呼吁恢复徽州地名的人,支付所有成本。对这种言语,除了呵呵,我还能说什么呢?

 

情怀


有的质疑,将许多人对恢复徽州地名的期待,说成是拿情怀说事而已。


是的,对历史的敬畏,对地名沿袭稳定性的期待,当然与关心之人的情怀有关。但是,难道仅仅是一种情怀吗?


情怀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它与具体的历史与现实,永远无法分开。



水墨徽州。



大美徽州。


地名本身是具体的,所承载的历史信息、文化信息,随时触摸可见。地名与当地民众的生活状况、民生发展,从来也是密切相连的。所谓情怀,说到底,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人们,对故乡之爱的具体体现。


我们不妨看看历代乡贤,他们与地方的关系岂止只是限于“情怀”二字?他们爱脚下的故土,他们热爱故乡的文化,从家庭、家族、祠堂到教育、民生等,方方面面,他们的情怀无不都是具体的,实实在在的,与社会生活密切相关。可以说,正是由于古往今来一代又一代的乡贤,他们对故土的执著热爱,他们的人品与道德标杆,他们的浓郁情怀,才足以影响身边许多人,使之不轻易丢弃前辈流传,不轻易改变乡土理念,千年历史得以沿袭。


这样的情怀,难得不值得我们敬重?难道不值得我们传承吗?


这些年的地名更改也好,古迹的消失也好,恰恰在于把文化作为经济的附庸品,所谓喊了多年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固然有某种道理,却没有看到千年文化传承,对一个地区的持续发展而言,不仅是坚实基础,更是一种定力。


情怀,无论何时,应该与所有人同在。


写于2016年6月6日 


本文经授权选自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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