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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可从未衰老过 | 严彬

2023-05-10 14:56:27


荒木经惟的一张照片



《作家的生活》




哦!我可从未衰老过


文 | 严彬



诗人张杭深夜发来消息,问我是否有时间参加他的诗集讨论会。我看了消息,星期六,一个假日。星期六我的女儿有一堂美术课,而我通常会带着她先去图书馆看一下午书,傍晚六点钟,我们顺着文化馆边一条小路走上约百米,女儿开始进门上她的画画课,我坐在一楼冬天冰冷的水泥凳子上看书、看手机,看看周围的人。


我和杭子说,星期六我可能不会去了,但我为他感到高兴。我说他是幸运的,待人认真,对待文学和人生都很认真,而他的朋友也对他报以了同样的真诚和认真。我读过他天蓝色的诗集《即兴与故事》,我很喜欢诗集中的很多诗,那里面的语言、语气,诗歌里表现的诗人进入诗的方式——用他自己的话,即兴的进行,即兴的语言,很多个“我”。他的诗里似乎没有试图表现某种天才的、天性的东西,诗中的“我”和诗背后的他自己,远比在你面前的他要温和、感性,对“我”的表达更为自如。在这样一本精致的、定价100元的诗集了,我阅读的喜悦远胜于先前零零碎碎读过他的一些诗。


这是我为他高兴的事。说这几句话,也并非因为我们这点并不算深的关系,我被他的作品感染,不过是表达了我自己。我们共同的朋友也读了他的诗集,他们评论以更深的交情和更多的阅读——而我没有,我向来不擅长评论,也不喜欢去和人交流自己的诗。如今我似乎有点自信过头了,我觉得自己有一条河流。


我也有几本自己的诗集。比如《献给好人的鸣奏曲》。相比之下,我对自己这本诗集是有厌倦的。这本朴素的、简单的白色诗集,有我文学童年幼稚的印记。我是个晚熟的人,甚至,我从不认为自己已经成年——我不需要成年,在我的很多文章里,我常常说,“那个成年人”,“那个中年女人”……我在警惕,不喜欢自己变成人群里那个散发着“成熟”气味的人。比如昨天我剪了头发,将留了一年的长头发剪掉了。今天晚归,开门对着妻子,她说,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轻时候的我——


哦!我可从未衰老过。


阅读和写作一样给我深邃的乐趣。遇到一个好读者是作者的幸运,甚至会感动另外一个同样认真的读者。沈从文这个作家大概中学以上程度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那个写了翠翠的人——湘西人——凤凰”。


以前我读过几本闲书,听过一些段子,比如天才教授刘文典对写小说的教授沈从文的讥笑:我跑是为了拯救国粹,你跑什么跑。


沈从文也是个迷恋旧世界的守旧的人,他当时会去作答吗——他也要躲避昆明上空日本飞机的炸弹。当然,这只是传说,也许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传说的事,人们是爱听的,安东尼奥尼镜头里上海的中国人一脸面无表情,却人人一把茶壶,也要在茶楼里坐着。


当我读到夏志清教授在《中国现代小说史》里对沈从文的评述文章,我又感动了——真是一个容易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感动的人。夏志清自然不会是评论以及给出沈从文很高评论的第一人,他的评论也未必是最好、最贴切的沈从文评论,可我还是被一种类似文学和文学理性的东西感动了:


“他对古旧中国之信仰,态度之虔诚,在他同期的作家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三个男子和一个女儿》就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年纪轻轻的豆腐店老板,在他私恋的女子死了之后,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背到山洞里睡了三天三夜。后来事发,判了死刑,他一点也不后悔,连说,“美得很,美得很”。


……


忘掉段子手,我想在一个轻松的时候重新去读沈从文的小说,他那些整理文物、论述漆器和衣物的好文章我先不读了。


在这里我还想起一位新的朋友。我们刚刚结束一段工作关系,昨天晚上以朋友的方式在一起吃饭。说起小说,“你可以先去模仿”,“我不能写一万字以下的小说,那样会让我感觉对不起自己”……后来他骑着今年秋天刚刚流行起来的互联网自行车,在湖荫中路少人的路边送我们几个一一坐车出租车回去。他也晃晃悠悠的,骑车回到他那没有手机信号的短租公寓。很快他要退掉房子,回到老家,“报考公务员,多报几个,碰碰运气”。他总是笑,笑自己,也笑别人。更多的自然是笑别人。


谁说你不会是未来中国小说的领军人物呢?丁科长!



照片


昨天的我。三十五岁。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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